肖林的車剛進車位，他就看在站在邊上的杜清。依舊波瀾不驚的杜清，也依舊那麽儒雅。

“早上好，老板。”杜清。

“早！”

“你的車不錯，我坐著舒服，決定不還了。司機也留下了，我開車水平很差。這是我回來的時候買的車，還沒過磨合，老板將就著吧。”杜清說著，遞過一把鑰匙。

“不需要這樣吧？我那車你可以將就著用，你這車給我用不合適吧？”肖林自己認為沒有跟上杜清的思路。

“沒有合適不合適，你一個大老爺們，臨時用一兩天老婆的車還好。時間久了，葉子找我算賬怎麽辦？再說是之前買好的，我自己也不愛跑磨合，你就將就吧。這個時候賣車不好吧？那樣影響可太不好！”杜清好像也沒有什麽驚世駭俗的理由，只是自問自答。

“好吧。謝謝了！一起上樓？”肖林接過車鑰匙，看了一下，和自己的車差不多。

“必須上樓嗎？”杜清。

“請賜教？”肖林和杜清說話，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。

“我覺得你的人沒問題，我們可以不上去。我們一起去看看你那幾個分公司，可以的話再去各處工地看看？一天能跑回來嗎？”杜清。

“想跑回來，就能跑回來。”肖林雲淡風輕的回話。

“那就走吧？讓你的司機拉著咱們倆跑磨合，給我司機放天假！”杜清。

“可挺會收買人心，讓你的司機把我家仙女的車送回去！”肖林說著，倆人都笑了。

按照慣例，財務副總上任，這麽大的事，是要開會的。分公司的領導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等電話，也就信手處理著日常的事物。可這個杜清到任，不按照常理出牌。肖林陪著杜清也就是在車上坐著，每到一個分公司，老齊帶著杜清下車走馬觀花。

“你要是出現，下一站就不好玩了。”杜清說。

肖林覺得有道理，就那麽陪著了。很想發句牢騷：你早說，我就不用來了。起碼還能幹點更有意義的事情。

杜清建議，最後去武校。當時肖林就通知了段鵬飛，老段也就在他們到之前就帶著幾個徒弟等在門口。

這三個人湊在一起，難以形容。一個徹底的武夫，就算已經商話，自己還是在努力地保留那一身俠氣；一個徹底把武學藏起來的商人，肖林從上大學就沒跟男人動過手，還就打過女人；另一個徹底的儒雅，那雙大手都柔軟的像女人。肖林一下車，就安排老齊準備吃的，今晚就在這裏吃了。

“那天晚上，怎麽回事？我覺得肖森大哥不想細說，當時就沒問。”簡單介紹寒暄之後，段鵬飛直入主題。

“我哥也就是多心，不過大哥你的安排，很給力。”肖林對著老段抱拳致謝。

“用現在的話說叫故弄玄虛，按照老禮那是一種認真的態度。我估摸著一般的事，肖森大哥不會直接給我打電話，所以能過去的人都去了。室內是十二個徒弟，外邊還有十幾個。不過，和你家那小仙女說說，過分了啊！”段鵬飛。

“丫頭怎麽招你了？她也沒時間來招惹你呀？”肖林。

“她給每個徒弟包了個紅包，說是第一次上門，不拿就不讓走了。”段鵬飛。

“這事我真不知道。再說，你總說老禮老禮，國學私塾校長，你和她說說就可以了唄。”肖林聽到這事，還真就挺高興，葉子也真的就沒和他商量。

“嘿嘿，你這等著我呢！我是你哥，怎麽好和弟妹多說什麽，下不為例！”段鵬飛。

“這個我轉達。”肖林。

肖林對那天晚上的安排不是十分滿意，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，他沒得選擇。這就是他肖林，已經發生了，都是好心，以後在事情過程中慢慢修正。如果當時或者現在和哥哥或者自己的兄弟解釋什麽，那就假了。他就是帥才，能扛得住事情，也扛得起。

“杜總，要不要帶你四處看看，在考察一下合作單位？”肖林轉向杜清。

“這不用看，這麽大的面積。不是私有財產，靠租金的話，有點浪費。”杜清很職業的一語中的。

“這不等著肖董趕緊把宏圖弄起來，搬家嗎？”段鵬飛不客氣的直說。

“我沒跟你說這事呀？哪來的風聲？”肖林腦海裏快速閃過自己的策劃案，堅信沒有可以外洩消息的可能。

“是不是吧？”段鵬飛求證。

肖林看著段鵬飛，這位段大哥微笑著看著他，杜清爽朗的笑了。

“你起什麽哄？”肖林無奈的沖著杜清嚷。

“兄弟情，就這麽體現的？不用解釋，不用商量，沒有質疑。多好啊，我的兩位老板。” 杜清的表情少有的出現了玩味的感覺。

“你這一天，到處跑，就是到處和老板們打招呼了？”肖林斜著眼睛問道。

“那還是我杜清嗎？” 杜清還給肖林斜視，“不請我喝一杯，我可就申請下班了。”

“老板們沒走，你想先跑？”肖林笑了。

“肖林，怎麽跟老大哥這麽說話？”這樣的場合段鵬飛往往要比肖林守規矩。

“他已經是咱們的財務副總，我是他老板，他自己把你也認定為老板了，我只能這麽說話了。”肖林一手拉著一個走進段鵬飛的辦公室，“今晚就這裏了，在這裏喝酒。空前！ ”

三個人坐下，肖林還是看著段鵬飛，他沒想到段鵬飛會有這個腦子。怎麽就那麽信任的等待著自己的計劃實施，沒有一點點質疑。

“大哥，你就真的是這麽想的，我會在宏圖裏面有私塾這邊的計劃？”肖林只能直接問。

“我為什麽不這麽想？這裏有你一部分的，這不是我自己的，是咱們哥倆的。你沒說，自然有沒說的道理，包括忙得不可開交或者和哪個妞約會去了，我都理解。我不會畫畫，只能等你自己來和我說了。”

“這麽簡單？”肖林繼續問。

“肖林，我琢磨了你五年，簡單嗎？我段鵬飛沒什麽本事，這點產業都是機緣巧合到的我的名下。找我的人很多，但我自己得選選吧？我不會看報表，你們看一遍，我多看幾遍唄！我就這麽點家當，總得找個好人吧？”段鵬飛自豪的說，“你叫我大哥，也得有點小聰明不是嗎?”

“那，杜總，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？” 肖林看向杜清。

“我肯定有意思，能不能先讓人把酒和菜弄上來，就讓我這麽幹巴巴的說？你以為你是什麽重量級美女呢？”

“這都怎麽了，離不開女的了？”肖林。

“因為我們是男的。”

肖林和杜清繼續鬥著嘴，段鵬飛喊人把酒和菜擺上來了，還親自把酒都給滿上了。段鵬飛揚揚下巴，示意杜清可以說了。

“肖董，說實話，陪著我走馬，這一天什麽感覺？”杜清恢覆了波瀾不驚的儒雅。

“爽，我遇到對手了。”肖林回話很直接，“尤其剛才你說兩位老板的時候，特別爽。”

“你也沒懷疑自己是哪個方面洩露出去信息了？”杜清追問。

“不可能洩露，那個基礎方案在我家的保險櫃裏。我跟別人沒說過，包括葉子。”肖林自信地說。

“段總琢磨你五年，我分析你應該不少於五個月，從我們杜家接到你和葉子結婚的請柬開始你就被我關註了。你的現行所有方案都在賺錢，為的是要花錢。你將把錢大量的出送到私塾和那個鵬飛基地。你是一個有格局的人，應該不會死耗著地產及其相關項目了。或者說已經有人給你指清了方向，你已經知道地產不會是永久的肥肉。” 杜清說的波瀾不驚。

段鵬飛聽得驚濤駭浪，他只是堅信肖林投了錢在私塾和基地，肖林不會不管，理當有計劃。可是這個杜清楞是把很多人還在往裏邊擠的地產行業給推翻了。而且他聽出來了，肖林早有這樣的計劃，甚至在宏圖之前。他知道論腦子十個段鵬飛也趕不上一個肖林，但是這個杜清的分析既有道理又難以接受。一時間，段鵬飛看看肖林，又看看杜清，人家兩個人對視著，平靜的很。

“杜總，我單獨敬你一杯，我很幸運的能以這個身份和你一起做以後的事情。可能差一步，你就成了我的對手。我幹了！”肖林豪爽的一飲而盡，杜清隨即也幹了。

“那我就繼續倒酒？”段鵬飛能感覺到，這個杜清和肖林接觸的不錯，也就不計較什麽。

“我來！”肖林接過老段手裏的酒瓶，“杜總，可能接下來幾天裏會安排歡迎酒會，我會說更好聽的致辭。但今天在這裏，咱們三個，我代表我自己和我這位結義大哥只說：歡迎！”

“榮幸！”杜清也回了兩個字。

三個人，三只酒杯碰在一起，接下來就是爽朗的笑聲。三個不算志同道合，但是彼此信任，又有著相通的道德底線的男人就此結盟。很滑稽的三個人，段鵬飛用的是笨辦法選人；肖林屬於直覺加上商業方式的自我保護；杜清用的則是最前沿的格式化分析。只是他們都同時用了道德尺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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